正義會遲來,亦有可能缺席
最近看了一部Netflix的紀錄片講述美國華爾街大 亨Jeffrey Epstein的「傳奇」事跡。他一方面是一個典型的富豪,擁有私人飛機,在紐約市中心有一間近億美元的豪宅,連遠在加勒比海都買起了一個島嶼。他出入上流社會,現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前美國總統克林頓、英國安德魯王子都是他的座上客。但另一方面,他卻犯下了滔天大罪而又能夠隻手遮天。
故事要從九十年代開始講起,當時一個年輕的女畫家在紐約的畫廊展出作品。儘管已經有人出價買起她的畫,但館長要求她把畫賣給另一位訪客Jeffrey Epstein。不久後Jeffrey 邀請她到自己家裡作客,並對其做出越軌的行為。她當下不能反抗第二天就急急離開。她的妹妹亦有同樣的遭遇。事後她向聯邦調查局FBI舉報,但卻沒有任何回音。直到一本紐約著名的雜誌Vanity Fair想為Jeffrey進行專題報導,記者訪問了她們後並向Jeffrey查詢相關事跡的真實性。Jeffrey當然否定自己有性侵,只是說她們迷戀自己。Jeffrey甚至恐嚇那名記者,如果她不把故事寫好的話,她的家人不會好過。Jeffrey更表示自己認識全紐約所有醫生,要記者往後分娩時要小心。當該名勇敢的記者把文稿整理好想發表之際,被雜誌的主編攔住了,把女孩的故事抽起了才出版。
地點跳到佛羅里達州的棕櫚灘,這裡聚集了大量富豪閒時來忘渡假,Jeffrey 亦不例外。但他的大屋空空如也需要更多人來製造朝氣,他邀請附近的女中學生做按摩師,一次200美元,如果能帶其他同學一齊來還會有額外分成,簡直就是一個層壓式直銷中心。當然那些女中學生不止是正常為Jeffrey按摩這樣簡單,還有各式各樣令人髮指的行為,例如要求女學生脫去上衣、或者觸碰她們的身體部位。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很快當地的警察局接到受害者報案開始對Jeffrey進行調查。不過調查過程困難重重,Jeffrey利用他的財富派人監視調查此案的警探,搜查他們家的垃圾桶,代表受害人的律師連老婆都被跟蹤,甚至受害人的在夜晚都會被陌生人在窗外用強光騷擾,種種的恐嚇手段都試圖令對方放棄。經過多個月搜證,並錄取了幾十個受害人的口供後,終於獲得法庭手令突擊檢查Jeffrey大宅。屋內充滿了與少女祼體有關的藝術品,但最關鍵的電腦及攝像鏡頭被人搬走,警察懷疑有人向Jeffrey通風報信。不久後州檢察官只控告他最輕的罪名,這令到棕櫚灘的警察局感到非常沮喪,他們懷疑有人受到外部壓力,罕有地向FBI求助,要求他們接手調查。
FBI介入後,調查繼續如火如荼進行中直到幾個月後,案件像失去蹤影一樣,沒有任何新消息。直到有一天,佛羅里達州一個聯邦法庭召開聽證會傳召Jeffrey。聯邦檢察官宣佈與Jeffrey達成認罪協議,Jeffrey願意坐牢18個月,避過了15年的刑期,更換來聯邦及美國50個州的檢察官不得對任何與這案件相關的人士進行檢控。Jeffrey能夠獲得這個優厚認罪協議除了因為他顯赫的政經地位,還有賴於星級律師團,其中包括一名曾是哈佛法學院創校以來最年輕的正教授。這個破天荒的認罪協議惹來很多受害者以及輿論質疑。棕櫚灘的警察局局長甚至表示這件案件是他的職場生涯惟一一次認為他不能保護受害者。即使Jeffrey入獄也不是和一般囚犯一樣一年365天被監禁,他竟然可以申請到一星期六天每天外出工作12小時。對他來說,監獄只是一個二星級酒店。他最後只是在監獄囚禁了13個月後就被釋放回家被禁錮多12月作為緩刑,但他幾乎每天都會違反緩刑規定外出,甚至飛去紐約和加勒比海的島嶼。就算有人向緩刑官報案,但對方竟然反問: 「他是名人,我們可以怎樣做?」
在2019年,紐約FBI決定展開調查,Jeffrey再次被捕,但不久他在拘留所內自殺身亡。事後法證專家驗屍認為Jeffrey因為自殺而死的可能性非常非常低。事件真相可能就此石沈大海。
這件案件所反映的美國司法制度問題究竟是冰山一角,還是個別例子? 我沒有答案。常言道: 「正義或會遲來,但不會缺席」現實卻是「正義會遲來,亦有可能缺席」